中五畢業後記得曾先後往北角及美孚新邨探望過二位恩師,其後因陳老師回台灣「北ㄧ女」及「台大」任教而音訊暫斷。及後我赴台就讀,再度與老師在台北菤葹廬相會,記得老師當年得知我考上台大醫學系成為您的「學弟」而喜出望外,再三叮嚀我要向您的主治醫師,台大心臟科李源德教授好好學習。那時起,我才得悉陳老師患有高血壓及心臟病。
我醫科畢業後因忙於工作與家庭,而老師亦因南下高雄國立中山大學中文系任教,雙方音訊再斷。及至我1990年由英國進修返台並南下高雄榮總服務,師生再度重逢。當年老師除忙於照顧家庭及傳道授業外,尚不辭辛勞的遠赴香港大學中文系就讀,先後獲得碩士及博士學位。這種做到老、學到老、孜孜不倦求真理之學習精神與態度,怎不令人讚嘆與敬佩。老師當年贈送給我的「蔣捷及其詞研究」、「劉師培及其文學理論」及「清末民初的文學思潮」三本重要著作,至今仍珍藏在我的書房內。空暇時每每翻來細看,總覺得老師才華出眾,非常人能及,誠如香港大學中文系黃兆漢教授給老師寫的序文中所言:「陳老師對學術知識求真,對論文撰寫求善,對文字表達求美的態度與追求,是十分值得我們欣賞的」,這幾句話真是對老師形容得最貼切不過了。
陳老師ㄧ生奉獻杏壇,作育英才無數,桃李滿天下,於2004年7月1日 終於卸下重擔,回歸平淡之退休生活。無奈天妒英才,學生於2010年10月初突接獲梅老師來電,得悉陳老師因腦疾住院,情況危殆。我在探視後感覺情況不妙,經兩位老師同意後,遂將此壞消息在網路上向同學們透露,想不到竟激起大家對老師莫大之思念與牽掛,除各自替老師祈福、寄卡片、送花、寫信問候外,尚有多位同學專程從港、澳、美、加飛台探望老師。憶記師生重逢之日,雙方悲喜交集,共訴離情,師生緣再續,溫馨倍感人。
難得的是,為了讓更多同學能與老師見面,發起邀請老師赴港相聚之議,而老師雖行動不便,仍欣然同意與梅老師相偕赴港,並於2011年7月23日 出席由同學們在香港籌備之盛大謝師宴。當晚蜂湧而至急欲一睹兩位老師風采之同學多達70餘人,場面盛大、溫馨感人,再次見證兩位老師果真是桃李滿園,深受學生之愛戴與尊敬。
惟好景不常,陳老師於回台後病況開始惡化,意識漸不清,終陷昏迷,經高雄醫學大學附設醫院神經外科醫師作腦部切片證實老師腦病變部位之組織嚴重壞死退化,隨即送入「加護病房」並投以類固醇及各種降腦壓藥物治療。期間海外同學除加緊祈福外,尚有專程回台探視者。惟最終老師仍因藥石無靈而不幸於2013年5月17日 下午2時08分溘然長逝,離開您最摯愛的親人及學生。然而最令學生敬佩者,是老師遺願大愛人間,身後還捐贈遺體供「高雄醫學大學」學生做大體解剖之用。老師不但生前為「良師」,身後仍繼續為醫學生作「無言大體老師」,這種良師典範怎不令人欽佩至極,我們身為老師之門生亦與有榮焉,因而去年由港台學生們在台北為老師您所舉辦的追思會,出席者眾,皆有不捨,至今仍令人難以忘懷。
學生目前正在我們的友邦「諾魯共和國」作醫療支援,也正在一步步嚐試實踐老師當年對我的教誨:「要為己、為人、為國家、為天下做許多大事」,只是學生感到慚愧的是,我目前所做到的,只是一些微不足道之小事,恐怕有負老師對我成「大事」之殷切期望!
我Form 5畢業時陳老師給我的勉勵
我代表香港KCC學生在去年的追思會上致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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